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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3章 魂斷乾明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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禦林軍的底細與武力,早已暴露,所以太後帶足了人手,闖入朝華宮,只是時間早晚問題。

天色漸漸晚了,屋外的戰鬥愈演愈烈,最終歸於死寂。

只見慘淡的月色下,朝華宮外的大理石地板上,鋪滿了殘肢斷臂、頭顱屍體......

他們的雙眼大大地睜著,目眥欲裂,似乎還倒影著廝殺的戰意,鮮血從身下流淌而過,觸目驚心。

太後站在人群中,一身黑衣冰冷而肅殺,雙目古井無波,艷麗的紅唇微微勾起,身子高貴而優雅。

踩上螻蟻們的屍體,她一步一步走向大門,伸手輕輕一推。

一陣大風倒灌進去,桌上的燭火劇烈搖晃,瞬間熄滅,只餘一抹裊裊青煙,很快被吹散。

檀木桌旁,鳳靈夜穿著一襲白色長裙,胸前繡著幾朵粉色花瓣和淡綠色的碎葉,一手拿著茶杯,一手輕輕擊打著桌面。

沒有任何廢話,太後眼神一冷,一揚手,身後侍衛瞬間魚貫而入。

將二人包圍住以後,侍衛看著臨危不亂的鳳靈夜,搖了搖牙,拿起染血的大刀,硬著頭皮沖了上去。

然後還未靠近,身子突然爆裂,大刀也猛地紮進了墻壁。

太後雙眸一緊。

眾人面面相覷,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
“繼續!”太後蹙眉吼道。

侍衛不敢違抗命令,只得繼續往前挪步,然而距離鳳靈夜只有一步之遙時,周圍侍衛如先前一樣,再度暴斃身亡。

當即,所有人都露出了恐慌的神色,紛紛後退,看著從容鎮定的女子,就像看著死神一般。

“快殺了她!”太後狠狠指著她,大聲咆哮道。

侍衛這次不敢貿然前進,而是朝著鳳靈夜,直接扔出手中的大刀,就在大刀距離她只有一寸時,悉數被彈回,驟然插入侍衛的胸膛,倒下一大片。

這一回,所有人都不淡定了。

就連太後,也露出了驚恐的顏色,後退一步,“這怎麽可能?”

溫公公連忙扶住腳步發軟的太後,尖著嗓子喊道:“弓箭手準備!”

大殿內,迅速沖進來一批弓箭手,搭弦上弓,對準目標。

“放!”

瞬間萬箭齊發,蜂擁而至,密密麻麻地射向中心的鳳靈夜。

太後緊緊捏著溫公公的手臂,指甲幾乎都要嵌進他的皮膚中,這一回,她應該必死無疑了!

箭矢傳出“嗖”的一聲,破空而來!

千鈞一發之際,屋子半空一道黑影突然出現,他站立在桌子上,一身黑色鬥篷,渾身氣息森冷而陰戾,猶如地獄中的修羅,輕輕一揮手,箭頭瞬間調轉方向。

“快跑!”人群裏,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吼。

然而,一切都太晚了。

奔跑的速度,哪裏趕得上飛速而來的箭矢,只聽“嗖嗖”的聲響,以及箭頭沒入胸膛的悶哼聲。

萬箭穿心,弓箭手當場身亡!

龍骨站在桌上,大風吹起他的鬥篷,冰冷的唇角微微一揚,頓如黑夜鬼魅。

太後徹底驚了,從沒想過她身邊還有這麽恐怖的人物存在,連退了三步,這才靠在了墻上動彈不得,嘴唇不住地顫抖,雙眼難以置信。

怎麽可能,怎麽可能......

就在這時,一個侍衛匆匆跑了進來,指著外面大聲稟報道:“太後,不好了,賈將軍帶著大批人馬過來了!”

太後身子一軟,連帶著溫公公一起跌坐在了地上,雙目空洞無神。

侍衛稟報不出半盞茶的功夫,賈將軍果然就趕了過來,看著滿地的屍體,以及站在朝華宮大門前的太後,沈著臉問道:“太後,您這是何意?”

太後恢覆了平靜,看向他,“哀家身為皇上的母後,如今想見懿貴人,朝華宮的這群奴才不知好歹,竟敢違抗哀家之命,阻攔哀家。現在哀家要清君側,除小人!”

“這座皇宮裏,皇上最大,臨走時就已吩咐禦林軍,沒有他的命令,誰也不許踏進朝華宮半步,太後此番擅自打殺,可是枉顧皇上的命令?”賈將軍問道。

太後冷笑了一聲,“皇上不在,哀家就是這後宮裏最大的主子,還輪不到你來教訓!”

“如果是朕呢?”

一道清冷從容的聲音,突然在人群中傳了出來。

太後一聽,雙眼猛地一震,定睛一看,只見人群整齊劃一地讓出一條大路,接著,一道明黃色的熟悉身影緩緩出現。

最終,站在了她面前。

“皇......皇上?”太後震驚地看著段懿軒,扯了扯嘴角,皮笑肉不笑地問道,“你不是去祭祖了嗎,怎麽這麽早就回宮了?”

“朕不及時回宮,母後是否就要將朕的朝華宮毀了?”他淡漠地看著她,一雙眼深沈而漆黑,平靜得不到一絲感情。

“怎麽可能?哀家就是想要看懿貴人一眼,誰知她死活不出來,哀家還以為她出事了,這才命人硬闖。”太後急忙狡辯道。

“身為一國之母,毫無仁德之心,枉顧百姓生命,為達目的,殘害無辜。安武門前,就死傷達三千八百九十四人。如今,朝華宮前,朕的五百六十名禦林軍,無一幸免!”

他鳳眸一冷,嗓音沈重,“你還有殺多少人才罷休?!”

太後身子一顫,“皇兒,哀家......”

“傳朕口諭,”他努力壓抑著滔天的怒意,一字一句說道,“太後帶領李家人濫殺無辜,罪大惡極,念及身為皇太後,不處於死刑,立刻關押在乾明宮,禦林軍把守,不得有任何人窺探!”

“皇上,哀家錯了,哀家......”太後連忙上前求饒。

小夜子立刻將她擋了下來。

只見段懿軒看著她,眸中泛寒,不帶一絲感情,“李府不加阻攔,反而縱惡行兇,罪不可赦,傳朕命令,立刻貶為庶人,發配邊疆!”

“皇上!不可以啊!你不能這麽做,那可是你從小長大,一路扶持你的親人啊!”太後哭喊著掙紮著,全然沒有了適才的囂張和跋扈。

他幽幽看著她,薄唇微啟,“天作孽猶可恕,自作孽不可活。”

太後身子一晃,面色煞白。

繞過她,段懿軒迅速進入朝華宮,此時龍骨已經離去,只剩下鳳靈夜和曉芳還坐在原地。

他加快腳步,蹲到她身邊,摸著她的臉和身子仔細檢查了一遍,這才松了一口氣,接著又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臉,責怪道:“為何不用朕給你的人?”

她微微揚唇,緩緩道:“從今往後,就是死,我也不會再依靠你。”

他手心一緊,鳳眸轉瞬黯淡了下來,卻依舊溫潤地說道:“你好好休息,我處理好一切,就來看你。”

她沒有回話,甚至都沒有面向他。

他抿了抿唇,起身,對曉芳道:“先帶著懿貴人去臨華宮。”

“是。”曉芳看了一眼遍布屍體的大殿,滿含無奈地搖了搖頭,扶起鳳靈夜,一起出了朝華宮。

誰不是娘生的,爹養的?

因為他們的一句話,就拼死拼活地在這裏交出了性命。

錯的不是他們,而是頂頭上的統治者。

所幸,一切都結束了。

皇上提前回宮的消息,很快傳遍了後宮,躲在屋子裏不敢出現的小主們,一聽太後被軟禁起來了,這才敢偷偷出來觀望打探消息。

祭祖並沒有成功,走到半路,段懿軒就讓禮部尚書甄大人更改了吉日,然後帶著小部隊,神不知鬼不覺地連夜趕了回來。

沒想,剛好就抓到了太後的辮子。

上一次安武門,太後還能用鳳母一案來做推脫,可這一次她明目張膽地過來殺人,毫無理由,所以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,就被直接軟禁,連同李府也徹底倒了臺。

經過整頓,後宮終於恢覆了寧靜。

只有鳳靈夜才知道,這一切還沒有結束。

此時的乾明宮,被重兵把守著,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。

太後一夜之間也蒼老了許多,站在宮門前,一天總會問上好幾遍,“皇上來了嗎?皇上什麽時候來看哀家啊?皇上真不想再看到哀家了嗎?”

禦林軍剛開始的時候會答上幾句,問得多了,自然就不再搭理她了。

溫公公守在她身邊,除了安慰,也別無他法。

天氣開始變得炎熱,太後的身體也開始抱恙起來,食不下咽,總想睡覺,整個人也沒什麽精神,有時候還會幹嘔。

溫公公給禦林軍說了情況,禦林軍也沒有耽誤,就去太醫院找了一位太醫過來診斷。

由於李府一家倒臺,李素閔也被貶為庶民,前幾日一同被發配到了邊疆,所以這回來的,是另一名太醫,名叫魏見,為人也是忠厚盡職。

寢殿裏,他把完脈,頓時一臉驚訝,仿佛難以置信,又反反覆覆把了好多次。

最終溫公公都不耐煩了,“魏太醫,太後究竟得的是什麽病啊?”

魏太醫緊緊皺著眉頭,看了一眼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太後,最終嘆了一口氣,“實不相瞞,太後......太後您這是......”

他實在難以啟齒。

“您快說啊!”溫公公著了急。

魏太醫豁了出去,“太後這是有喜了!”

“什麽?!”

“什麽?!”

太後和溫公公異口同聲地驚呼了出來。

“你不會看錯了吧?!”溫公公急忙問道。

魏太醫搖了搖頭,“臣也以為看錯了,但是臣就醫多年,這喜脈還是能分得清的!”

太後身子一軟,臉色慘白地倒在了床頭。

溫公公很快恢覆了鎮定,並悄悄地拿起了桌上的花瓶,“魏太醫辛苦了。”

魏太醫搖了搖頭,沒有防備,起身過去收拾藥箱。

溫公公走到他身邊,舉起花瓶,猛地砸到了他頭上。

他驚愕地轉過頭,只見溫公公撿起地上的碎片,猛地紮進了他的喉嚨,一下又一下,直至死亡。

滅了口,溫公公走到太後身邊,喘著粗氣,“太後,這件事絕不能張揚出去!”

太後渾身顫抖著,不住地點頭。

魏太醫死了,死在乾明宮裏,溫公公只對外人說這魏見見太後落魄,欲對其行不軌,所以他就將他殺了。

太後殺人不眨眼,大家只當是太醫惹怒了她,所以也沒有細究,只是卻再也沒有太醫敢來乾明宮看診了。

這一天。

鳳靈夜在曉芳的陪護下,跟禦林軍交涉了一番,然後就來到了乾明宮。

此時太後正在花園裏散步,看到鳳靈夜,雙眼瞬間紅腫,伸出瘦骨如柴的兩只手,瞬間撲了過來,“賤人,我要殺了你!”

“小心動了胎氣。”鳳靈夜笑意盈盈地說道。

太後雙眼一震,身子頓時僵在了原地,顫抖地問:“你說......什麽?”

“我說,太後要小心一點,切忌大喜大悲,動了胎氣。”

如今春光燦爛,馬上就要到夏季了,鳳靈夜穿著一襲薄荷綠的羅襦裙,整個人清爽而秀美。

邁動著優雅的步伐,她也沒有讓曉芳牽著,就徑直走到了太後身邊,“不過太後去年就懷過一胎,應該也不用我再提醒。”

“你怎麽知道的?”太後後退了一步,突然有些害怕起來。

她輕輕一笑,“其實,我不但會讓不孕不育的女子再孕,我還精通一項名叫‘試管嬰兒’的手術。小皇子死了,我見太後悲痛欲絕,所以就悄悄地想給您一個驚喜。”

太後迅速回憶起那一晚她昏迷以後,鳳靈夜就在她肚子裏放了什麽東西,可是李素閔和宮中高明的太醫都檢查不出異樣,她就以為沒事了,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嬰兒......

她雙眼開始變得陰沈而毒辣,緊緊盯著雲淡風輕的鳳靈夜,揚手就抓向她的臉,“賤人!你不得好死!”

就在一步之遙時,鳳靈夜眼神一冷,猛地抓住她的手,用力一甩,就將她甩在了地上。

“你的眼睛,你的眼睛怎麽......”太後坐在地上,震驚地看著她白紗後的眼。

只見她輕輕取下白紗,一雙眼沈靜而清冷,淡淡一笑,“其實,我根本就沒有失明,不然我怎麽為你做手術,又怎麽看著你身敗名裂?”

“那一日的血淚?”太後撐著身子,步步後退。

鳳靈夜站定,居高臨下地望著她,“一點小手段而已。”

太後崩潰地靠在花叢中,看著她,就像看著一個魔鬼,臉色慘白,身子顫抖。

她冷漠地看著她落魄的模樣,“你讓我娘背負與沙彌茍合的罪名而死,如今,我就要讓你懷著孽種而死,怎麽樣,這種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的滋味,不好受吧?”

“賤人!你這個賤人!你心腸如此歹毒,你會不得好死的,天老爺不會放過你的!”太後狠狠咒罵道,老淚縱橫,一雙眼淒涼而又幽怨。

鳳靈夜聞言,沒有動怒,反而嫣然一笑,“祝你順利產下小皇子。”

說完,她便轉過身,嘴角含笑,緩緩離開了。

太後跪在地上,瞪著她的背影,一聲又一聲地辱罵和詛咒。

“鳳靈夜你這個賤人,我咒你生生世世也不能和段懿軒在一起!”

“你這個下賤的亡國奴,你不得好死,我咒你慘死在朝華宮,永遠也走不出這個宮門!”

“鳳靈夜!你很快就會步上我的後塵,看著親人一個個死在你面前,身敗名裂,最後再死在你心愛的男人手裏!”

......

鳳靈夜勾了勾唇,不甚在意。

如果一個人的詛咒能成真的話,那就不必用武器了。

“將太後懷孕的消息,秘密地散布出去。”她擡起手,重新將白紗覆在了眼上。

曉芳頷首。

沒過多久,整個後宮,乃至京都,甚至是大理國的大街小巷,都知道太後現在懷了身孕,舉國震驚。

先帝死了大半年,太後卻突然有了身孕,瞬間成為大理國歷史上唯一的笑柄和恥辱。

百姓們充分發揮其想象,各種填補情節。

有說太後之所以發生安武門事件,都是因為鳳母發現了她的秘密情人,所以不惜痛下殺手也要滅口。

還有人說,太後的地下情人,就是那個小沙彌,只是小沙彌移情別戀,轉而愛上了鳳母,所以太後惱羞成怒,同時燒死了他們。

更有甚至大開腦洞,說死去的魏太醫才是太後的情人,太後為掩人耳目,這才殺了自己的情人。

總之各種版本,瞬間流傳在京都的各個角落,還被小孩編成了童謠。

當溫公公得知這事以後,不用想也知道是鳳靈夜所為,如今太後勢微,他知道告訴了她,也是徒增煩惱,所以只好暗暗壓了下來。

可姜還是老的辣,就算他不說,太後也已然猜到了。

“鳳靈夜那個賤人,她在哀家肚子裏種下這個孽種,就是想要搞垮哀家,讓哀家再無翻身之日,”她冷笑了一聲,接著幽幽看向溫公公,“她一定將此事都公之於眾了吧?”

“太後寬心吧,有皇上壓著,怎麽會讓這種事流傳出去,讓庶民百姓談論呢?”溫公公給她換了新茶。

這時,屋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,二人擡頭一看,居然發現段懿軒走了進來。

太後眼前一亮,迅速從涼椅上爬了起來,嗓音哽咽,“軒兒,你來看哀家了?”

溫公公趕緊扶起她,迎了上去。

段懿軒淡淡地看著她,為她拂去鬢角一縷白發,“母後辛苦了。”

“這一切都是鳳靈夜做的,你要相信哀家,哀家不可能背叛你的父皇。”她兩行清淚一流,加之本就保養得很好的容顏,竟讓人覺得楚楚可憐。

段懿軒沒有什麽表情,沒說信,也沒說不信,而是走到桌案前坐了下來,“母後腹中胎兒,不能要。”

“母後知道,這個孽種母後怎麽可能把他生下來呢?”太後也跟著坐在他對面,動情地握住他的手,一臉慈祥,“以前都是母後的錯,太過恣意妄為了,以後母後再也不會報覆她了。”

段懿軒沒有接她的話,而是看了跟來的侍衛一眼。

太後跟著看過去,只見侍衛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,穩穩當當地放到了她身邊,然後退到一邊。

“這是......墮胎藥?”她擡眸看向段懿軒。

他看向窗外,目色深邃,沒有言語。

對腹中胎兒本就沒有感情,早點墮掉也好,太後也沒有猶豫,端起還有些發熱的湯藥,一口氣就喝光了。

她剛喝完,就見侍衛走到溫公公背後,一刀捅到了他的後心。

溫公公頓時睜大雙眼,看了看穿過身子那血紅的刀子,面目一陣扭曲,接著就倒在地上再無生息了。

太後猛地站了起來,震驚地瞪著平靜而淡然的段懿軒,內心突然升起了一股恐懼感。

突然,她仿佛明白了什麽,雙眼緊緊盯著那空空的藥碗,驚恐而難以置信。

就在這時,她猛地吐出一口烏黑的血水,然後身子倒在了地上。

“段懿軒,為了那個女人,你竟然親手毒害你的母後?!”她悲痛欲絕,五臟六腑開始灼燒,緊接著一陣絞痛。

他幽幽地站了起來,面無表情地看著她,嗓音清冷而平靜,“朕的母後,只有雲妃。”

“哀家可是養了你十多年的養母啊!”她痛苦地嘶吼著,渾身顫抖,面色慘白而扭曲,淚水和鮮血融合在一起,恐怖又可憐,“難道你對哀家就沒有一點感情?!難道哀家幾十年的付出,還抵不過鳳靈夜那個賤人嗎?!”

“她又什麽好,她自私自利,何曾幫過你,她的心裏就只有她的親人,為什麽你就如此執迷不悟?!”她兇狠又痛哭流涕,聲聲控訴著。

段懿軒似乎不願多聽,起身就要走。

太後一把拉住他的衣袍,狠狠瞪著他,滿目猙獰,“段懿軒,你為了那個賤人毒害自己的養母,打壓同僚,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!”

他微微蹙眉,撩袍甩開了她的手,快步走了出去。

她雙手扣著地板,拼命爬向門口,看著他的背影,張開血盆大口,破口大罵:“段懿軒,我以大理列祖列宗的名義詛咒你,你永遠也得不到那個賤人的心,你們生生世世不能在一起,你會一個人在這座牢籠裏,孤獨終老!哈哈哈......”

淒厲的笑聲,化作濃濃的怨恨,深深地敲擊著他的心。

他不禁加快腳步,迅速離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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